一封杳无音信的情书
一封杳无音信的情书
文 | 张远明
或许你早已释怀,于我而言却是一份愧疚,一如罗布泊的胡杨树和驼铃,深沉且悠扬。
故事还要从40年前说起。1978年12月,我从知青点应征入伍,来到新疆罗布泊核试验基地,新兵训练结束后,被分配到警卫团汽车排当文书。
一天,指导员找我谈话,手上拿着一封皱皱巴巴开了口的信,严肃地对我说:“小张啊,你到部队也有几个月了吧,是该给人家写封信了”。
指导员的话让我一下愣了神,给谁写信?这又是谁的信?
指导员看我疑惑又说:“谈了对象就给人家写封信,免得人家牵挂你”。
我满脸通红,那叫个冤枉呀!我从来没有谈过恋爱,哪来的对象?我急忙接过信看个究竟……“哥,你好!……自从那天晚上看电影你把我送回村口,我就喜欢上了你……你参军走我也没有赶上送你……现在我有话要对你讲,也好叫哥知道妹的心……妹”。我这才恍然大悟,哦,原来?应该?是她!
事情得从一年前的一件事说起,1977年恢复高考前的一天晚上,我正在下城公知青院宿舍挑灯夜读,忽听院外有人敲门,打开门进来两个女青年:“你好!我们是上城公的知青,刚从河底村看完电影想回村去,有点害怕,你能不能送我们回去?”面对两个姑娘期待的目光,我只好同意了。一路上,我们有说有笑,还聊了些鲁村公社知青在固山修水库的轶闻趣事,不知不觉,就走到了上城公村口。送走两位女知青,我一回头才缓过神来,漆黑的天,在农村荒郊野外一个人走夜路,我还从来没有过,怎么办?只好硬着头皮往回返。……穿过一片高梁地,凝重的影子隐隐绰绰,丹河水哗哗的水声和阵阵的蛙鸣,一种孤寂涌上心头,只觉得时间静止,世界静止。走着走着手电光晃动中又路过几个坟丘,上面还插着零落的花圈,塄边地里稍有动静头发都竖了起来……后来,我高声唱歌来为自己壮胆,五六里的崎岖小路我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走回来的。
后来我得知,给我写这封信的就是其中的一位女知青。她通过她们村和我一起入伍的赵文法转交给我,由于当时交通不便通讯困难,文法又在连队哨所,所以,这封信几经辗转才到了我手上。当时,由于中越自卫反击战南疆战事吃紧,我们北边防止苏联偷袭马兰核基地,也处于备战的特殊时期,再加上,我对人家姑娘也不是十分了解,就把这事给搁下了。
故事本已结束,即便将来垂垂老矣也会尘封案头,不再提及。直到不久前重新踏上知青岁月里的那片土地,摞在记忆上的尘土被轻轻吹起,回忆便铺天盖地的袭来。提笔记下这段往事亦是对过往的一个交待,在这里我得向她,我的知青战友表示深深的歉意,但愿她如今一切安好,岁月如初!